看到AB那张rpg的图感觉终于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麒麟臂（（于是愉快的爆了肝（

梗非常的莫名其妙总之还是写完了……如果有bug是真的太困了之后再改

OOC,OOC,OOC，狗血，谨慎

除了那张图上其余为私设

【4.11修文】

剑士与初恋情人与往事

 

*

  漩涡鸣人，年十七，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初恋情人。

  这一句话实在包含了太大的信息量，以至于句子中的那位当事人都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手里铁质的圆盾“哐当”一声落在了他的脚上。

  旁边带着兜帽的黑发弓箭手皱了皱眉，这一下肯定很疼，不过被砸的那个却一点反应没有，嘴巴张张合合，就像是被十来个上阶法师丢了沉默技能一样，支支吾吾的半天没吐出一个字。

  真是丢人，他撇了撇嘴，抬头看了看对面那个脸上还泛着不知是因为羞涩还是兴奋的红晕——亦或是两者都有的少女，非常给面子的把准备嘲讽那个吊车尾的话语吞了回去。

  “所以，你……你真的……”似乎终于反应过来的金发剑士吞了口口水，结结巴巴的开始说话，蓝色的眼睛瞪得老大，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弓箭手在心里哼了一声，转身就走，没再去听身后那些起哄和羞涩话语夹杂在一起的声响，虽然他对人类规则的了解还不太多，不过打扰恋爱会被兽人踢这句话还是有听过的。

  他不想被兽人踢，他就是觉得心里有点堵。

 

*

  这整件事要说起来……还真不知道要从什么时候说起。

  漩涡鸣人有个初恋情人，这是个众所周知的事情。

  这位出生于火之国边境的木叶村，目前还只是下阶剑士的少年，尽管各个方面在佐助看来都是个不折不扣的吊车尾，不过即便如此，他也不得不认同他的交友能力在这片大陆上也是十分难得一见。

  自说自话起来的时候也是。

  大概是自身带着的某种气场，即使是只合作打过一个怪物的冒险者，甚至是别国士兵，他都能噼里啪啦一阵沟通之后马上勾肩搭背的成为了同伴。

  这个技能实在难以防范，佐助一度觉得自己会出现在这里也有这个技能的一部分功劳。

  而成为同伴之后自然少不了沟通感情，俗称吃饭喝酒闲聊。几大杯啤酒灌下去晕晕乎乎的鸣人就会磕磕绊绊的不知道第多少次讲起关于“那个人”的故事。

  

  “所以说你要找的，”端着酒杯的牙打了个酒嗝，他旁边的白色大狗也发出了同样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二重奏。“是你小时候见过的一个精灵。”

  鸣人点了点头，这次任务里误打误撞认识了这位驯兽师，对方听说他要找人就拍着胸脯表示自己在这方面很有一手，要找什么人让鸣人尽管说。

 然后剑士就开始不知道第多少次念叨起了那段过往。

  坐在他旁边的佐助拉了拉严实的兜帽，这个故事他已经听过许多遍了，而除了他之外的每一个听众的反应几乎都一样，他想，下一秒大概那个长着尖牙的驯兽师将手里的酒杯砸到桌……

  “彭！”飞溅开来的啤酒花遍洒在木桌上，醉醺醺的牙语气里带着笑挥手道：不可能不可能，见过精灵这种事情……”

  倒也不怪他这么说，他们现在不过十几来岁，而精灵早就在百年前退出了大陆舞台。

  那时刚好是兽人第三次入侵战争时期，人类、矮人族和精灵结成了同盟共抗外敌，却在战争中因为一些原因——有人说是精灵的王者太过高傲与人类的领导产生了摩擦，有人说是神秘人从中挑拨，有人说——那都不重要了，最终的结果是精灵早早地退出了战场，分散成各个族系与山林中隐居了起来。

  从那之后直到现在这篇大陆就几乎看不到这些尖耳朵的高贵生物了。

  当然是几乎，佐助想到这里慢慢的喝了一口杯中没怎么动的饮料。

  “是真的啊我说！”早就料到对面是这个反应的黄发剑士反驳道，然后还没等对方的进一步否定就仰着头开启了回忆模式。

  “那时候我跟好色仙人闹了脾气，”鸣人勾了勾嘴角，陷入回忆的少年语气低沉而平和，像是翻开陈旧的相册一般毫不遮掩的透露出怀念的笑意。

  “也没辨别方向就一个人往森林里面跑，结果跑到了完全不认识的地方。”

  “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就算想回去也找不到路，只好到处乱跑反而跑出了森林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古堡？”完全忘了刚刚自己还嘲笑过真实性的事情，牙像听睡前故事听起了劲饶有兴致的接连报出几个地点：“还是树屋？山洞？海底？天空之城？”

  “……”面容被完全遮掩在兜帽下的黑发弓箭手开始认真的思考人类的想象力为什么如此丰富以及人类对精灵到底有着怎样的误解。

  对面的剑士摆了摆手，换上了一副难得严肃的面容说都不是。

  “那是哪？”对面人显然被点燃了好奇心。

  鸣人深吸了口气，露出一个十分重大而神圣的表情，说出了自己第一次见到那个之前之后都对自己人生有着重要意义人物的地点。

  “是农田。”

  “……”

  “精灵……？”

  “恩！”

  “……在农田……？”

  “没错！”

  “是不是那种看起来特别梦幻旁边有着瀑布和流水……”牙不死心的追问。

  “你在说什么呢牙，”鸣人一副你没傻吧的表情比划道：“就是普通的那种农田，牛会来回走过旁边还有木栅栏……”说着剑士露出了写着“真可怜这都没见过”的同情表情。

  牙觉得自己快抓狂了，那个在传说中都带有着浓重神秘气息的生物居然出现在了十分接地气的农田里。这种感觉就像是妈妈睡前故事里那个高贵典雅，遥不可及的小公主摇身一变成了隔壁那个扛着锄头总是在吵架的大妈一般幻灭。

  鸣人倒是没怎么在意自顾自的准备说下去。

  为了防止自己那座名为童年，已经岌岌可危的高塔真正倒下去，牙明智的选择了跳过了地点这个问题。

  “什么样的精灵啊？”

  好在这次剑士的回答没有让他感到幻灭，他可不想想象扛着锄头包着头巾这样的画面。

  “恩……深色的头发…因为逆光看不太清楚啦…尖尖的耳朵……还有……”

  “还有？”

  “还有是短发。”

  牙等了几秒没等到下文，有点疑惑的问：“就这些？”

  “……恩。”鸣人思考了一会，点了点头诚恳道：“就这些。”

  吵死了，旁边一直沉默的弓箭手提前这么想，然后下一秒犬冢牙就跳起来大吼着。

  “就这么点信息哪里找得到人？你就没看到点别的吗？”

  “我也没办法啊……”金发剑士看起来有点委屈，晃荡着手里已经见底了的杯子，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竖起一根手指恍然道：“不过当时他转头了，我刚好看到了他的侧脸。”

  “然后呢？”

  “他笑起来很好看。”

  “……”

  牙想用时间魔法穿越回几分钟前掐死乱说话的自己，这点信息能找到才是天方夜谭。

  这样都能找到不是运气爆表就绝对是命运指引。

  他才不信这种玄乎的玩意。

  好在对方似乎也没指望他真的找到，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笑着说道：“我也知道很难找啦不过……”

  年轻的剑士还带着醉酒后的红晕，在午间的酒馆仰起了头，从门窗间撒进的阳光落在他的自信的笑容上。

  “一定会找到的我说。”

  牙楞了一下，似乎也被对方这种信心感染到了冷静了下来，挠了挠杂乱的头发叹了口气扶着桌子坐了下来。

  然后他像突然想起什么突然问道：“所以你这是一见钟情？”

  “啊？”剑士一脸茫然。

  “一见钟情的初恋情人啊。”牙摸了摸旁边的赤丸说：“小时候的一面之缘长大后的千里……”

  “这是什么什么跟什么啊？！”鸣人连忙摆摆手反驳道：“我只是想跟他做朋友而已。”

  “……”

  “……”

  尽管是不知道第多少次听到这句话，佐助还是选择友情赠送了一串省略号。

  “你就见过她一面？”

  “对！”

  “找了她十年？”

  “对！！”

  “就为了跟她做朋友？”

  “对！！！”

  看着越回答越激动鸣人驯兽师有一种吐槽难不吐槽更难的感觉，他憋了半天最终选择了转移话题：“不过精灵真的很难找啊，现在整片大陆见过精灵的人恐怕也寥寥无几。”

  听到这句话鸣人突然嘿嘿笑了两声，隐隐着带着自豪感说道：“其实也没有那么难啦我们队就……哇好痛！佐助你这家伙！”

  造成话语被打断的罪魁祸首毫无愧疚的把腿收了回去，甚至看都没看那个正抱着膝盖大声抗议的家伙，冷哼一声转头看向窗外。

  听话听了一半的牙有些疑惑，刚想开口问些什么，却被外面传来的叫声打断。

  “佐助君——”

  “牙——”
  已经完成整备任务的小樱带着一个长发的少女向着酒馆跑了过来。

 

*

 

  佐助抬头看到那个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还硬要抬一只手起来跟他“哟”的打个招呼的人时没有丝毫意外。

  那个因为巨大的巫师帽而压低了一边头发挡住眼睛，还弄了个面罩挡住脸，身上穿着拖地长袍，导致全身上下只能看到一只眼睛的术士悠闲的拄着法杖靠在他旁边的树上。

  这位能把空间魔法运用自如的术士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几乎是瞬间的事，因此也多少显得有点神出鬼没起来，而能做到这点的大陆上也很难找出第二人。

  “卡卡西。”想着对方好歹现在算是自己的领头队长，黑发的弓箭手还是停下脚步回应了一声就准备继续往前走。

  “没什么想说的吗？”被称作卡卡西的男人十分坦荡的用全大陆没几个人会的空间魔法变出一本封面绘制着奇怪图案的书册，毫无起伏的说道：“你看起来有想说的话。”

  佐助赌一个番茄卡卡西是在驴他，先别说他一直没摘过的兜帽整张脸分明一直处于阴影之中，而且就算他露出脸来也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怎么可能看得出来什么。不过他还是停下了脚步，转过身，仿佛像是要表明自己的观点一样扯下了兜帽。

  与人类完全不同的尖耳暴露在了树林里洒落的阳光之下。

  “没有。”精灵的弓箭手说。

  “没什么可说的。”过了一会他又补充道。

  卡卡西抬眼看了他一眼，又马上垂下目光翻了一页手里的书册，佐助皱了皱眉想走，他喜欢沉默可是不喜欢这样欲言又止沉默。

  好在在他准备转身之前对方开了腔，还是那副懒洋洋的调子。

  “我有。”术士手指一点，漂浮在指尖上方的书册呈旋涡状，如同被吸收一般消失了个干净，他抬起头看着前面那个传说中的种族说道：

  “大概我们队需要去组一个新的剑士了。”

 

*

 

  “又在说这个事啊——”

  放下行囊的队伍狂战士兼医师听到他们聊得话题之后长长的感叹了一句，作为同一个队伍里的人，她听鸣人念叨这个事已经不知道多少遍了，一开始也为鸣人的执着和朋友论感慨万分，结果接触久了之后反而觉得没哪里不对。

  这才是最不对的地方，然而粉发少女已经意识不到了。

  “那个是……？”嘿嘿笑了两声的鸣人突然察觉到小樱身后还跟了一个没见过的少女，侧过头压低声音问道。

  “啊，是刚刚在商店街遇到的……”

  “这个是我们队的雏田啦。”牙抢断了小樱的话跑过去对着不知为什么从进店开始就低着头的少女介绍说：“雏田，这个是鸣人，那个带着兜帽的是佐助。”

  “鸣……鸣人君，佐助君。”被称作雏田的少女声音还有点发抖，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你好。”金发剑士友好的打了个招呼，旁边黑发的弓箭手轻轻的皱了皱眉，而后也点头示意。

  然后他准备提醒自家队伍里的剑士下午集合时间的事，却没想到被对面一个细小而颤抖的声音打断。

  “那……那个……”

  刚刚还低头四顾的长发少女，仿佛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一般抬起了头，双手因为紧张紧紧的搅在一起，脸颊旁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怎么了？”鸣人问。

  就像是被这句话刺激到了一样少女突然停止了颤抖，吞吞吐吐还卡在喉咙里的话像是终于找到了出口，她闭起了眼睛大声喊道：“没！没想到会在这里……”

  旁边没料到她会突然这么大声的几人，包括牙都吓了一跳，随即鸣人撇了撇嘴，意识到大概又是来向自己旁边那个家伙告白的。

  佐助那家伙虽然在人多的地方常年藏在兜帽下面，不过光是自身的气质——虽然鸣人不想承认，仅凭兜帽下方露出的缕缕发丝和线条明朗的下颚——虽然鸣人也不想承认，就已经让他成为了众多少女追赶的对象。

  原来这种准备出发时，突然被堵着向佐助告白的事情不是没有过，年轻的剑士虽然嫉恨的咬牙切齿却毫无办法，就连同队那个对人下手从不留情的小樱都被这家伙迷的神魂颠倒的。

  不过那家伙倒是一个都没有答应过，不管是楚楚可怜的少女还是飒爽持剑的女战士，他都毫无例外的拒绝了，想到这里的鸣人为面前的少女感到一阵痛心，叹息都卡在了嗓子眼随时准备等对方告白完以后说出来。

  “在这里见到你…！”雏田的话语已经进入了尾声，没有了刚刚爆炸的气势声音略微小了下去，不过还是能听得清楚。

  “鸣人君！”

  “诶诶，我说佐助你看你又祸害了一个……”还没反应过来，脸上挂着沉痛脸的剑士抬手拍了两下旁边弓箭手的肩膀，那句叹息刚窜出来了一半突然发现哪里不对。

  “……”

  “……”

  “……”

  “……单纯少女。”

  佐助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转头面无表情的看向那个说完了整句话才反应过来，惊讶的张大了嘴的剑士：“她是在跟你说。”

  “大白痴。”

  “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

  

*

 

  “抱歉啊……还连累你们也被赶出来了。”站在草地上的鸣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完全不服帖的短发，向着对面几个人道歉。

  “没……没关系的。”雏田显然还没度过紧张期，或者说她就没有过不紧张期。

  因为最后一声声音实在太大，被忍无可忍的酒馆老板娘扔出来这种事确实是有够丢人，作为造成尴尬状况源头的鸣人自然是被小樱痛扁了一顿，然后转移阵地来到了这个接近村外的树林旁边。

  鸣人突然想起刚刚的什么嘿嘿的笑了两声：“有人跟我这么说我是很开心啦……不过……”

  金发剑士像是纠结着停顿了了一下，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疑惑道：“我们以前在那见过吗？”

  “是哦雏田。”一直在安抚赤丸的牙也反应过来，“你以前在哪里见过鸣人吗？”

  犬冢牙确定自己是今天第一次见到这个脸上像长着猫须的剑士，不过他和雏田组队也没有太久，是之前见过也说不定——不过鸣人这家伙啊，驯兽师呲着尖牙想，还真是一副一点印象没有的样子啊。

  “鸣人你这家伙……”小樱恐怕也是一样的想法，压低了嗓子像是恐吓一般。

  年轻的剑士吓得抖了一抖，努力的调动着并不算太好用的脑袋思考着却毫无头绪，反倒是对面给他解了围。

  “是……是小时候。”雏田小声说着，深蓝色的长发在太阳下泛出柔和的光。“我……我见过鸣人君，不过鸣人君大概没有看到我……”

  确实，从现在的情况看来被称作雏田的少女也是一个极其羞涩的女孩子，更何况是小时候恐怕就更加……远远地在后面看到却不敢去搭话也是十分正常的。

  不过说到这点，鸣人也是一样。

  “等等。”刚刚跟上了节奏的牙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像是突然抓住了重点一般问道：“小时候？”

  雏田楞了一下，点了点头，露出了有些疑惑的表情，或者说除了牙和看不到表情的佐助之外，其他人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啊没什么，就是想起鸣人你说你小时候遇到的那个……”

  这下除了雏田其他人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就是那个初恋情人的事情吧。”小樱说。

  “诶不是……”

  “对，就是那个初恋情人的事情。”牙说。

  “都说了只是朋友啦我说！”

  果然是吊车尾连越描越黑这句话都不知道，佐助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这么想。这种话题他一般是不想去参与的，看着那三个人吵吵嚷嚷的闹成一团中间夹着一个完全茫然的雏田，黑发的弓箭手皱了皱眉。

  他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少女一番，最后目光落在对方深色的长发上。

  “不过应该不是啦。”打闹完已经放弃了解释的鸣人摆了摆手，选择了回到正题，叹了口气慢慢的说：“我记得我遇到的那个是精灵……”

  “诶？”少女发出了一个短促而惊讶的音，不过很快湮没在了牙的疑问句里。

  “所以说是不是你记错了，都说了那时候很小。”

  “那个……”

  “不会错的！绝对！绝对是精灵啊我说！”

  “鸣、鸣人君，牙……”

  “都说了精灵这种传说物种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让你碰到啊……”

  “其实、其实我……”

  “可是绝绝对对！就是……”

  “都闭嘴！”春野樱稳准狠的一人一拳在两人头上分别留下了闪亮亮的印记，粉发的少女活动着手腕无视了蹲下来的两个人，对着明显被吓到的雏田问：“你刚刚想说什么？”

  旁边一直没发话的弓箭手突然感到一阵说不出来的感觉，并不是剧烈的情绪就只是隐约觉得哪里不妥，似是堵在胸腔处，却来的莫名其妙。

  他只能安静的站着，听着少女说出的接下来的话语。

  “其实我……”雏田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像是有点踌躇，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说出了口：“其实我，是精灵族。”

  “……”

  “……”

  “……”

  “果然。”佐助就是这么一个不走寻常路的人，别人说话的时候他要省略号，别人省略号的时候他非要说话。

  这么一来他刚刚的猜想也都得到了证实，但相反那种莫名的感觉却并未消失。

  雏田大概是有些惊讶的看向这个一直隐藏在兜帽下的少年，不过对方却没有继续说下去，而自己这边的队友也没有给自己思考的时间。

  “啊——！！这不可能！！”三观再次受到冲击的牙抱着头跟着赤丸在草地上滚了两道：“身边的队友竟然是精灵怎么会！！”

  “诶？！”相较于那边，鸣人的惊讶显然少了很多，反而惊喜的成分多一些，回过头似乎是想喊了声佐助似乎是想说什么，却又被对方的眼神瞪了回去。

  就剩下牙一个人还在地上开启着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模式。

  “是……是真的。”雏田完全没意识到是对方接受不能还是真的不相信，便撩起了耳畔的长发露出一直隐藏在后的精灵耳。

  简直是压死赤丸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种感觉就像是妈妈的睡前童话故事里那个高贵典雅，遥不可及的小公主，突然出现在你面前说你好其实我就是帮你读故事书那个对我就是你妈妈。

  这冲击实在是很大。

  “那个、牙……”

  “雏田，”终于冷静下来一点的牙站起了身和赤丸呜咽着看向她，“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没有告诉身为队伍同伴的我。”

  “这……”少女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她知道队友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反应想必会很激烈，并不是因为不信任她的队友，而是在完全信任了之后一直想找机会说，却始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机会谈起这件事，或者说刚想说起就被岔开，而她又是这样的性格，这件事便来来回回许多次一直拖到现在。

  “这么重要的事情……”

  “不说才是正确的吧。”就在雏田准备解释的时候，少年平淡而冷静的嗓音插进了对面驯兽师无止境的碎碎念中。

  “你什么意……”牙皱起了眉，这话语气确实不太好，年轻的驯兽师站起身面色不善的看向说话人的方向。

  从一开始他看到这个隐藏在斗篷下不露真容的家伙还觉得有些奇怪，不过冒险者中这样隐藏自己的怪人多不胜数也就没有在意，却没想到对方会选择这时候开口。

  “你自己也说过，在这片大陆精灵族类百年难遇，正是因为稀少一旦被发现会有什么下场？”他顿了顿，似乎是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而且人类的贪婪永无止境，你以为为什么这么强大的族系在这片大陆消失了近百年？”

  这下不止是牙，本来还想打个圆场的鸣人和小樱也露出有些意外的神色，作为队友的他们自然知道佐助的族系，但对其家族离开这片大陆的原因黑发的弓箭手从来是只字不提。

  佐助也没想到自己会说这么多，大概是胸腔那种压抑般怪异感觉的错，他感觉情绪像是无法调动，像是喷涌之前火山口和涨潮的海岸，砂石岩浆携带着闪烁而过的画面直直的向他的胸口席卷而去。

  “在百年前那场——”

  “佐助。”

  毫无预料的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的男人喊了他的名字。平日里懒洋洋的声音此刻却完完全全的严肃了下来，像是刮过礁石的凌冽海风，生生阻断了少年下面的话语。

  “啧。”黑发的弓箭手向旁边扭头发出一个单音，比起说冲着卡卡西，倒像是在责备刚刚自己的失言。

  “卡卡西老师你怎么在这里？”终于反应过来的鸣人也没纠结被打断的内容，反而疑惑的看向突然出现的银发术士问道，他们的集合地点是在村外，而且现在时间也还没有到。

  “啊，”听到问句的术士收束起刚刚短暂的严肃，笑着推了推帽子，又回到了平日里那种腔调回答道：“想着去村子里看看有没有老婆婆需要帮忙的，不知不觉就跑到这里来了。”

  “诶，其实是为了迟到吧，就算我们去了老师你也绝对不会在集合时间到吧。”

  “小樱就不要在意这种细节了。”卡卡西挥了挥手，碰到了自己帽檐的晶石，摇摇晃晃。然后他转向鸣人的方向说道：“不过一来就听到这种好消息老师也是很开心呢。”

  “诶？”鸣人挠了挠后脑，疑惑的问道：“什么好消息？”

  “你的初恋情人终于找到了啊。”

  “都说了是朋友——”

 

*

 

  “不过还是不对啦……”放弃跟完全处于我不知道朋友我只知道那四个字的卡卡西争执，鸣人想了想还是有点丧气的垂下了头。

  “还有哪里不对？”今天三观经过了两次大清洗的牙感到十分疑惑：“是精灵，深色头发，小时候见过，会笑……到底哪里不对了？”

  他说的确实在理，就连小樱都连连点头。

  “可是……”年轻的剑士露出了苦恼的表情，“可是……”

  “可是什么啊你快说啊！”粉色头发的狂战士把背后的斧子用力插在地上，地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裂开了一条曲折的裂缝。

  “可是那个人是短头发啊！”

  “……”

  “……”

  “……噗。”

  “你这家伙——”小樱操起了地上的巨斧，在鸣人“你别冲动”的背景音里大吼出来：“不知道发型是会变头发是会长的吗——！”

 

*

 

  然后就回到了开头那一幕。

  雏田小声说自己小时候确实是短发，为了遮盖住精灵特征才留长的。然而佐助严重怀疑鸣人并没有听到那么多，他在听到短发的时候整个人就惊讶的张大了嘴，连说话都开始结结巴巴起来。

  现在佐助依然不想回想那个画面，他坚信自己离开是因为不想打扰队友谈恋爱，他也坚信自己心里的堵是因为胸腔里有个看不见的兽人在踢他。

  而那种诡异的比喻现在仿佛要破胸而出，就在他听到卡卡西那句话的时候。

  “大概我们队需要去组一个新的剑士了。”

 

*

  

  “为什么？”他当然知道为什么，那个蠢得要死的吊车尾找了十年的初恋情人终于在这里找到了，对于冒险者世界来说有时候换队伍比吃饭还频繁，更何况从他平日的言行举止看，“这个人”对他来说绝对算是头等大事。

  不过他要问的不是这个。

  “为什么不是她过来？”

  她当然是雏田，确实冒险者队伍没有人数限制，只要队长同意带上二三十来个人都不是问题。

  “佐助啊。”听到他这么说，卡卡西似乎显得有些忧心忡忡，他颇有些严肃的抬起头来看着面前这个提出意见的队员说道：“你有观察过雏田的查克拉吗？”

  “当然有，”佐助就是最先开始观察少女的查克拉脉络才怀疑对方是精灵族，就算是相似的流动也有着细微的不同，“从心脏而出汇集到双手，虽然没有佩戴武器，但应该是个拳师。”

  “所以……”卡卡西仰着头停顿了一会，又低头平视着面前人，在外面的一只眼睛里透露出极其严肃的神色。

  “如果她来了就是四个近战啊。”

  “……？”

  “四个近战啊。”

  “……？？”

  “四个近战你们是要打麻将吗？”

  “……”

  宇智波·虽然职阶弓箭手但常年把自己当近战用·佐助，摸了摸腰上的剑选择了沉默。

  “四个近战只有老师一个远程和辅助，”卡卡西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换上了一副相当绝望的语气：“当初我在登记处选队就是觉得我们队伍两个近战两个远程挺平衡的。”

  “结果没想到……”

  “……”

  “要是再来一个近战……”

  “……”

  “所以，”佐助直视着还没从那群魔乱舞的想象中恢复过来的卡卡西问道：“你是要换掉鸣人？”

  “怎么？”不仅没有回答问题还反问了回去，刚刚的长吁短叹仿佛都是错觉，银发的术士一秒恢复到那种懒洋洋的状态问道：“佐助是不想鸣人离队吗？”

  “我没有这么说过。”黑发弓箭手秒答。

  像是不大喜欢这个话题一般，他转过身背对着卡卡西，沉默了一会慢慢说道：“队伍变动这种事也不是队长能够全权决定的，需要征求全体队员的意见。”

  他侧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术士。

  “我们是团队吧。”

  下一秒，刚刚还站立着弓箭手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只余下几篇大概是被风刮起的树叶轻轻地落在了地面上。

  卡卡西愣了一秒，站直了身体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着刚刚黑发精灵站立过的地方，露在外面的黑色眼睛里闪烁着与之前都不大相同的笑意。

  “现在的孩子啊……”他抬起手摸了摸被头发盖住的左半边脸，停留在眼睛的方位，像是在跟谁絮絮低语：“……真是有够不坦诚的呢。”

 

*

 

  鸣人气喘吁吁的找到自己那个黑发队友的时候，对方正十分悠闲的在森林深处的一棵巨木上晒着太阳。

  这可太不公平了，剑士想，我刚刚在经历人生这么大的事，这家伙竟然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走了，未免太不讲情义。

  当然这些话他想想而已，脱口而出的却是：“佐助，你跑那么高干嘛？”

  “……”摘掉兜帽一直懒得带回去的黑发精灵居高临下的瞥了他一眼，说：“晒太阳。”

  “唉……”鸣人挠了挠脑袋，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快速道：“我就说牙那家伙不懂，真的要说的话精灵肯定是住在树上的果子里，睡觉就挂在上面，没事还能进行下光合作用，生出来的小精灵就是小果子……”

  “……”佐助又开始认真的思考人类的想象力为什么如此丰富以及人类对精灵到底有着怎样的误解。

  然后过了几秒他选择跳了下来，刚好落在那家伙面前。

  “光合作用完啦？感觉长高了没有？”鸣人看起来跃跃欲试。

  “……”佐助抬眼看着他，黑色的瞳眸平淡无波：“我本来就比你高。”

  “吊车尾的。”

  鸣人马上就炸了毛，在他面前又吵又闹。对于怎么准而确的刺激到对方他们显然都是有一套绝对有效的攻略，这本来微不足道，但他就是突然的发现，自己对对方的了解已经比他想象中要多的多得多。

  最早组队的时候不过是一时倒霉，反正他是这么想的，也没想到能磕磕绊绊的走到了现在，虽然也没多久，对于精灵来说。

  但这不影响时间带来的痕迹，就像他对卡卡西说出“团队”，这是他以前绝对不会说的话，即使心里想着也绝对绝对不会说。

  改变总是潜移默化，深入而不自知。

  “喂，鸣人。”

  听到对面喊自己，剑士停止了单方面的无理取闹行动，停下来认真听对方说话。

  “你有什么事要说吧？”

  专门跑过来又半天不说，佐助最看不惯这样的鸣人。虽说他知道对方说出来的话语，可能会让那个不知名原因存在于胸口的兽人抓挠到四肢百骸，但是他就是要听，而且马上要听。

  反正不管是长痛短痛，在漫长的时间里他们这个族群早已不畏惧疼痛。

  “啊那个啊……”

  是你要离队？还是留在这个队伍里？还是——

  “其实我想了想雏田大概不是我小时候见过的那个人！”

  ……

  …………

  ？？？？

  所以说你是离队还是不离队等一下你们刚刚不是都认亲了吗怎么突然就翻脸不认人了不对不对我又不关心这个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但值得一提的是他确实觉得没一开始那么心堵了。

  “为什么？”但问题还是要一脸冷淡的问。

  心里震惊着佐助竟然没说“关我什么事”的鸣人张着嘴愣了三秒，直到看着自家队友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才立即解释道：“虽然、虽然说确实几个关键要素都对上了，小时候见过我，是精灵，深色短发还会笑……但是……”

  树林里刚好有风吹过，卷起了地上的落叶啪嗒啪嗒的打着旋又落回了泥土。

  “但是我感觉——就是直觉。”

  “……”等着但是的转折后面有什么神展开的弓箭手觉得自己被骗了。

  你这是坑人，是——如果有其他人在一定会这样数落他，不过佐助肯定不会说，他就这么看着他。

  “当然我有好好解释清楚啦！”鸣人连忙摆了摆手，尽管对面人没说，不过眼睛里的嫌弃简直一目了然。

  “雏田也说感觉不是，因为当初她见到我的时候还是在村子里，都没遇到好色仙人，从根本上讲时间就不对嘛，倒是牙觉得白激动了一场……”

  “所以，”黑发的精灵帮他平淡的总结道：“你还是没找到你的初恋情人。”

  “……都说了是朋友啊朋友啊我说！”

  一边愤愤着你们这些人都不听人好好说话，一边摸着鼻子的鸣人看起来十分小孩子气，弓箭手眨了眨眼，目光落在了对方发间的一片落叶上。

  “……之后还是要继续找下去。”

  佐助皱了皱眉，一时有些犹豫，如果小樱在大概会安慰他一下，不过自己的话……果然还是没可能，他不是很明白为什么鸣人要专程跑过来跟自己说这件事，大概是已经跟小樱说过了吧，他想。

  不过好在下一秒钟剑士就马上振作了起来，他仰起头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不过都找了十年，再接着找下去也没有关系，总有一天会找到的。”

  黑发的精灵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没有说。

  “而且啊……”金发剑士仿佛不在意这些一样，抬头看着叶片缝隙里里散落下的阳光，零零散散的光线打在他上身的银色铠甲上，晃的佐助眯了眯眼睛。

  “总感觉只要在这里，就一定能找到。”

  他还带着刚刚没有退却的笑意，直视着面前黑发的同伴。

  风带过森林的树叶都开始摇晃起来，叶片与叶片之间摩擦的响，落下的影子也晃动起来看的极不真切，仿佛还伴随着鸟鸣一路划过了晴空飞向远方。

  堵在胸腔的不适似乎在刚刚的瞬间消失殆尽，就像注视着夕阳下泛起波光的清澈水面，一切声音和画面都平静了下来。

  他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却难得的被对方截断。

  “不过……”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进入了沉思的鸣人摇晃着脑袋，他从来都想一出是一出，意外性NO.1，现在就算说出点什么已经习惯了的也不会觉得太奇怪……

  “其实仔细想想，佐助也是精灵，也是深色短发，也是跟我同龄……”

  收回前言，没有最意外只有更意外。

  佐助皱起了眉头准备反驳他的言论，这个话题他们从第一次见面就讨论过并且否决过了，因为这事两人还大吵一架越看对方越不顺眼，却没想到对方又提了出来。

  怕是又想打架了。

  然而下一秒鸣人的动作让他没能说出口，连续两次话都没能说（完），这不是个好兆头。

  显然剑士还没意识到这些情况，好像是陷入回忆中了拿手在他面前比划着什么一边还念念有词。

  “是这样吧，不对是这样的……啊其实这样看就真的……果然嘛……”

  刚刚脱离胸腔的感觉似乎卷土重来，只是与先前都不太一样，是一种说不出来的东西但依然让他觉得不妥，却也不大难过。黑发少年看着面前那个一会动一会思考的奇怪生物难得没有动手也没有说“无聊”，就好像在等待着什么，就好像对方金色发间的落叶被风带到了地上。

  “果然！”鸣人像是得出什么结论一般直直的看向他，他带着最初像酒馆那种，又不尽相同的笑，让太阳所有的光线淋漓尽致的呈现在他这个个体的身上，没有一处不再泛着暖光。

  这样一个光源向着自己伸出了手。

  然后……

  然后他感觉自己的半边脸颊被——他只能想到这里了，因为到这里的下一秒——

  “果然嘛！”捏了一下同伴的脸看着那种诡异弧度，年轻的剑士不要命的说：“佐助你完全——不会笑！根本就不一样，肯定不是那个人，那个人笑的超好看啊我说——诶等等佐助你冷静点——”

  黑发的弓箭手冷笑一声，左手闪烁起的蓝色电光带出的声音震飞了一大片飞鸟。

  漩涡鸣人，年十七，卒于找到初恋情人那天。

 

 

大概是两个彩蛋

*

 

  在两个少年追击着走远了之后，森林才大概是恢复了平静——除了多出的大坑之外，没有什么与之前不同。

  空中飘飞的落叶被一个快速略过的黑影打散，扶着帽檐的卡卡西站在巨坑的边缘，眼睛里也不知道是无奈比较多还是……

  最终他抬起头，看向两个少年一路打出来的痕迹叹了口气。

  但眉眼间却又全是笑意。

  “不仅不坦诚……还很迟钝啊。”银发的术士捏了捏手里实木的法杖，在空中画了一个小小的圈，身边的查克拉像是受到了感应一般轻轻波动了几下，学生已经成长到了他不用点小技能都没法好好隐藏的地步了，他不知道是应该感到欣慰还是感到担忧。

  “发型会变头发也会长吗……”卡卡西伸手压了压挂满晶石的帽檐，细碎的晶石碰撞出清脆而绵延的声响。

  “人，也是会变的啊，鸣人。”

 

*

  

  “作为同一小队我不仅完全没有出现也完全不知道这件事，要说为什么的话……我一直带着装备在集合点等了三个小时，牙和雏田还是没有来。”

  

 

*

 

  那么问题来了，佐助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农田里？

 

 

 

  ——摘番茄呀。  

END